幻梦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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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

月色皎洁。

她还相当年轻,无奈先生却因上班工作繁忙,夜夜晚归。孩子也交给托儿所了,现在她空拥有美貌,却无处打发时间,事实上,她无处打发的不只是时间而已。

先生的忙碌,使得她芳心夜夜寂寞,肉体上的欲望无处发 的她,最近似乎已快忍无可忍了。因此,她决定在此次秘密幽会中,毫不保留地将欲望完全发 。

当车子尚未开出时,坐在驾驶座旁的她已弯着上半身,将她那张尚有稚气的成熟脸庞向我的腰部靠过来。

接下来,她伸出那迫不及待且颤抖的手指。一口气拉下了我长裤上的拉 ,贪婪地吸吮着我身上,对未来将发生的事充满期待而兴奋胀大的部分。

她伸长了带着唾液的舌头,开始吸吮起我的另一部分,由她一口气将我的分身吸至喉咙深处看来,真不愧为经验丰富的人妻。

随着她那灵巧的舌头及收缩的嘴唇产生的压迫感,终於也让我到达了无法忍受的境界。

我不由得用力握紧方向盘,奋力想收回我的腰,但她却不允许。

连同根部被她含住的分身前端,已经抵住了她的喉头,但她似乎还想吸得更深。

她用舌头来回舔拭着被她的唾液及我的体液润泽了的钢棒,并且发出声音再度将我吃了进去。

已达界限的我,终於在她口中爆发了。

她将射出的玉液饮了个精光。她的舌尖仍然不断来回激烈地动着,收缩着她的口腔,直到饮下了最後一滴之後,似乎还不满足地继续吸吮着…。

都会的夜空下,满月皎洁。

我埋首於她的股间。我两手拨开她如雪般白 的大腿,轻轻地亲吻着她那含苞待放的蓓蕾。

当我朝蓓蕾旁稀疏的草丛吹气时,她轻微地震动,且在她身体的深处产生了些许的变化。

我感觉到她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敏感地带既白嫩又坚硬,我以舌尖轻触时,它顿时溢出了酸甜透明的汁液。

当我再度轻柔地舔拭时,她身体的反应比方才更为激烈。

她终於承受不了这一切,呻吟声由她的樱桃小嘴流 而出。

我更加奋力地使用我的唇舌,不断地舔拭着她半开的花蕾。

她开始变得柔软且 润,颜色也由青涩渐渐转成诱人的粉红。

她虽尚未真正拥有男性经验,但这部份却充分地显示,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。可是不论怎麽说,她还只是个女学生。

更可肯定的一点是,她并非流浪於街头,见钱眼开的小女人,而是个既单纯又清纯,一看就是个优等生型的女学生。

车子驶入这家宾馆,并且开始爱抚大概已过了叁十分钟了吧。

最初害羞得以双手掩面的她,现在早已用两手搂住我的脖子,渴求着更激烈的接触。

我舔拭品 完她秘处不断溢出的玉液後,慢慢地移开双唇,改变姿势,紧紧抱住她的蛮腰。

我的另一部份已呈完全的临战状态。我将坚挺的那一部份缓缓地贴上她。然後,一鼓作气地进入,并沉向最深处。

我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满月。

白衣天使。什麽白衣天使!假若这般淫乱的天使存在的话,恐怕连严肃的天神都会吓晕了。

她是个护士。但是,现在她裸露在我眼前的却是毫无遮掩的白 丰臀,从她股间分泌出的爱液,几乎已滴落到她的膝盖。

我看着她因期待与兴奋而被汗水渍湿的背部,不由得紧抓住她的丰臀,使劲地将之左右分开。

床头昏黄灯光照着那被丛林般浓密的毛发围住的地带,以及如菊花般小巧可人的菊洞。

她的白衣已褪至胸口。

我也挣脱了长裤及内裤的束缚,但我坚硬有力的凶器却在瞬间踌躇了一下。

下一个瞬间,踌躇已完全消失,锁定了上方的秘孔後,我缓缓地贴近那紧闭着的入口处,慢慢地插了进去。

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缩了腰,微微地抗拒了我,但被爱液润湿的宝贝,却确定而顽固地一步一步深入她的体内。

她颤抖着发出了如悲鸣般的叫声,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经验吧!

她的颤抖更提高了我的兴奋感,於是我更深地插入,并沉醉於在她紧缩体内的快感。

有时我的对像是女老师,有时是女警官。

有时我甚至於超越时空,变成了江户时代的轿夫,强奸着美丽高贵的公主。

有时我又变成了舵手,在随波摇曳的小船上,与住在大街的少女合为一体。

有时我来到未来的宇宙空间中,浮在超光速宇宙船的无重力甲板上,和外星混血美女以杂耍般的体位翻云覆雨…。

以上种种,全是我在满月的夜晚时所沉溺的幻想世界。


第一夜 施魔法的少女

都会的月夜,总是笼上一片薄雾。

空气也是,敌不过整夜闪烁霓虹的星星,早已从人群头顶上撒退。

支配夜世界的女王,同时也是九大行星中唯一卫星的月姑娘,在轻微的抵抗之下,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威严,在朦胧的夜空之下绽放自己的光彩,可惜再也没有人抬头望她一眼。

除了我之外。

周末。且是世纪末。这是个被酸性雨侵湿了的深夜。

又过了一天。虽然还是个无意义的周末(如果世纪末是这个世界的终末),但街上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。

下班後,和同事及上司饮得烂醉却不愿回家,宁愿一家连着一家酒店跑的上班族们,正大声地品头论足着各家酒店的小姐。一口喝乾酒而使得头、脚及身体都飘飘然的学生们。还有那些找不到宾馆歇脚,而当街打情骂悄的情侣们。

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,并背负着各自的人生。

而我…

我一直都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。我不曾介入过他们的生活,或许有时我会成为他们之中的过客,但绝不会有人记得我是谁。我彷佛是夜空上,那个谁也不会抬头多看一眼的月姑娘。对那些擦身而过的人群而言,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之一。

是的,我就是在夜晚的都市中,载着各式各样人们穿梭於大街小巷的孤独计程车驾驶。(事实上不只夜晚而已,当然白天也载客,我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罢了。)

总之,这里的人们有喜、有悲,偶尔吵架,有时相爱,各自享受着自己的人生,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,只是往来路程中,一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驾驶者,当然不可能留下任何印象。

街头重覆上演着各式各样的别离与相遇,在悲喜交织的漩涡中,每个人坚守着各自的生活方式。

而我…

我没有任何的刺激,只有重覆着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。

为了等待人们招手坐车而漫无目的地驾着车,一旦有客人上车,将他们送往目的地以後,我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闲晃…。

我重覆着单调的每一天。单调的生活,没有任何刺激,只有工作,我的压力不断地累积。唯一能让我逃离的,只有在等待客人上车之前,自己天马行空式的想像世界。

因此,我才会重覆地幻想着和女大学生、年轻医师及上班女郎们之间的各种痴态,但那全是梦里的世界。

前阵子,当我在车中小睡片刻时,却真的做了一个梦。那是个不可思议的梦。我在梦中不但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,而且和她十分要好,想不到她的真正身份却是传说中的雪女。(我不由得在梦中射了精)

但是,梦必有醒来之时。梦醒後,夜空上的月亮必定照着我。留下的,只剩空虚。这样的孤独感。我感到彻底失望。不论谁都好,我多麽希望此刻有人将我从这儿带走。快帮助我挣脱这片孤独与无聊。

如果可以的话,我任何事都愿意做,就算是将灵魂卖给恶魔也行。我内心如此期望着。

一瞬间,外面突然发出了如雷般的声响,我还以为是引擎爆炸而脸色大变。但是,车子依旧在大街上奔驰着。或许是落地雷吧!但是雨早已停了,天空应该是一片满月映照着的好天气才是。

我不由自主地越过车窗,视线停留在夜空上。夜空昏暗,不见方才皎洁的明月,大概又被云遮蔽了吧!

「大叔!」

什麽!究竟是谁叫唤着我?是梦呢?还是我尚未睡醒?亦或是方才自慰之故?大概是累过头了吧!一定是刚才一直幻想着可爱的女高中生,才会听错吧!

发生这样的事,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虽说这是常有的事,但却想不到自己已经到达将幻想实体化的境界,难道我对一般的状况已经不再有任何感觉了吗?再这样下去,恐怕不久後,连小学女生、幼稚园女生或者是人妖都会跑到我幻想世界的领域之中了。

开玩笑!绝不可发生这种事。

啊!睡眠也补足了,应该上工了。

「大叔!大叔!」

哇!发生了什麽事?难道不是梦吗?

「我从刚刚就一直叫你,你是不是在睡觉?快点起来啦!」

是、是、是谁?难道车子里还有其他人?怎麽可能!?

「你还没睡醒吗?」

我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後座。突然间,眼睛像着魔般不能动了。好可爱!那不是个尚带稚气的少女吗?

少女笑嘻嘻地看着我。我还在作梦吗?

「你、你、你是谁?」

我居然只能发出这种高八度的声音,实在是因为这个突然的拜访者,让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,不由得陷入了恐慌的漩涡之中。

「谁?不是客人是谁呢?」少女以甜甜的声音回答。

「客人?对、对!这是计程车嘛!有客人乘坐也不是什麽大惊小怪的事…」

的确有可能!我是个计程车驾驶,随时都有可能载着客人穿梭大街小巷。但是,刚刚我应该是因为疲累(自慰的事可是件秘密)而将车停靠在路肩,稍微补充了一下睡眠。所以不应该会有客人在车上,而且我应该已将车子全部上锁了才是。

我悄悄将视线由少女身上游移至後座的车锁上。

啊,锁是开着的!这麽说,她的确是自己开车门进来的,不,不可能!我不可能没锁门,任由他人自由上下车的,那麽,她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呢?

「喂!司机先生,你为什麽看起来一脸害怕呢?」少女保持着一贯可爱的笑容问道。

「你、你是怎麽进来的?我记得门上锁了…」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
「司机叔叔…这样叫你好像太不公平了!司机哥哥,你到底在害怕什麽?」

一瞬间,我冷静了下来。

「说、说的也是!我、我的年纪还不到叔叔的地步呢!」

不!不!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,她到底是什麽人呢?

「喂!大叔!不,大哥哥!你为什麽一脸害怕的样子?难道…你认为我是鬼吗?」

猜对了!或许真是如此。我从一些计程车驾驶的前辈那儿听了不少那方面的事。

像是坐在车上的美丽女性乘客突然消失,而消失处正好是墓地附近或是正在办丧事的人家前等等;再者是深夜时分,从後视镜中看到原本无人的後座上坐了一位妇人,一旦回头看,却发现座位上没有任何人,只有座椅上浸湿的痕迹等。

虽然这些话早已司空见惯,但无可否认的,的确是件恐怖的事。

「嗯…难道…你是…」

「鬼?」

哇!好、好、好可怕!为什麽这种事会让我遇上?停止吧!饶了我吧!以後我再也不会在工作时做些无聊的幻想了。拜托!请後座的女鬼快点消失,否则我准死定了。

啊!死前真想做一次爱,不是幻想式的,而是和活生生的女孩。

话说回来,後座那个女鬼长得真可爱,即使女鬼也罢,拜托一偿我的愿望吧!如果能和她做一次爱,即使死,我也死而无憾。

「大哥哥,你在想些什麽?我当然是开玩笑的!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是女鬼吧?还是说…你现在正想入非非?」

「咦!不是吗?他难道不是女鬼…」

「那还用说!请仔细看,我看起来像女鬼吗?」

的确,她怎麽看都像个活生生的人。短发、大眼、尖挺的鼻梁配上小巧的嘴,给人略带稚气之感,一身浅而薄的毛衣配条白色迷你裙,脸上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有化妆的脂粉味,胸部尚未完全发育,但看起来触感似乎很好…。

「你看,女鬼有这样的脚吗?」

少女大胆地抬起她如雪般白 的大腿,并更进一步伸至前座来。

我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。在我眼前的不是幻想世界中司空见惯的景象,而是活生生的一双属於女孩子的大腿,就在距离我如此近的眼前。

在这双腿之上,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,这条迷你裙几乎没有任何作用。滚着细边,且比肌肤更白的内裤映入眼 。直至她股间的一切,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我脑海。我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她吸引住,一动也不能动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或许只过了几秒钟,但这短暂的片刻对我而言,却如同永远般。我甚至连回答都忘了。

终於在下一刻,我返回现实。那不是梦。她不是女鬼。眼前这个女孩怎麽可能是女鬼?她只不过是我在打盹时,忘了锁上门而自行上车的普通女孩罢了。

「怎麽样?你相信了吧!」

我收回刚才的话,她不是普通的女孩,而是个十分可爱的美少女。

「嗯!知道,知道!我当然相信你。」声音虽带点颤抖,但我终於能回话了。

刚才那种恐惧之心,早就飞到一百光年外的天空,消逝得无影无踪。而此刻,在我脑海中涌起的,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感。

我虽相信门忘了上锁的合理解释,但这一切似乎已无关紧要。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眼前的少女及她的大腿。我的双眼紧盯着她最深处的一点,视线再也离不开。

好不容易我回过了神,那是因为我薄弱的自制心一直在呼唤我的理性,才让我的视线能稍稍转向他处。我的视线正好与少女那带着疑惑的眼神交会。「请…请问…」我仍带着抖音。

「你…你的脚…」我用食指指着她的脚。

少女的视线随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,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不雅。

「啊!」随着尖叫声同时,她的脸也胀得通红,她赶紧将抬起的脚缩回,一边慌张地整理自己的衣着,一边窥视着我的样子。

「你…看到了吗?」她害羞地问着。

「你一定看到了,对不对?」

何必用那种语气再叁确定嘛。

「看到了!因为看得到,看.得.到!」

我也十分肯定地回答,反正我又不是故意看到她裙子里的。当然,对於映入眼 的东西,我也是不会刻意将视线移开的。

「唉,算了!仔细一看,我发现你长得也挺不错的。」

「是、是吗?想不到…」我感到有些害臊,开始搔头掩饰。

「你害羞什麽?,还在窃笑!是不是被我一赞美,就开始自我陶醉了?一定是这样。」

难道我真的是一副轻浮的脸吗?这的确是难得的养眼机会,所以才会让我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,以致於看起来一脸色迷迷的样子。

为掩饰内心的动摇,我改变坐姿,面向正前方,故意装出一副正经的态度,虽然将视线由她身上移开,必需具备极大的自制心及勇气,但总不能老望着她发呆。无论怎麽说,毕竟我是个孤独而严肃的计程车司机。

「请问这位小姐,您要上哪儿去?」

「讨厌!你干嘛突然转变态度?不要那麽害羞嘛!」

「大小姐,刚刚我虽然打了一会儿盹,但现在毕竟是在工作中,您应该是有事才坐上计程车的吧!请问您要上哪儿去?」我摆出职业驾驶员的口吻。

「讨厌!别装模作样了,真奇怪!我懂了,你在刻意掩饰!嘻,你真可爱。」少女依然无邪地笑着说。

「好吧!算了,嗯…要去哪里好呢?」

「咦?你不知道要去哪里?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,为什麽上车 ?」

「我只不过是突然很想坐车罢了!这样吧,目的地由你决定好了。」

莫非少女的意思,是随意在街上逛?做我们这一行的,有时甚至还会遇到一些醉汉呢。遇到这麽可爱的少女,算是头一遭。而且现在还是深夜加程计费呢!像这样无目的的开车到处逛,不知道得花多少计程车费?而且叁更半夜会想一个人坐车兜风,肯定是发生了什麽严重的事,她不要紧吧!

她似乎察觉到我的顾虑,於是开口说话。

「计程车费的事,你就别担心了。」说完後,她打开钱包,试图让我安心。

「我…我不是怀疑你付不出车钱…快把钱包收起来!话说回来,这麽晚了,你家人不担心吗?」

「那不重要,你就别再担心了!快点开车吧!」

既然客人都这麽说了,我也只好照做!多想也没有用,反正这就是我的工作。於是我发动了引擎伴随着轻微的震动之後,车子开始行驶了。

「你打算去哪里?」

「嗯…去哪里好呢?」

叁更半夜载着一个未成年少女在街上游荡实在不像话,虽然她似乎很有钱,但是想到要向一个孩子收那麽多钱,总觉得过意不去!暂时先在街上逛一逛,再慢慢想法子劝她回家…。虽然心里觉得有些遗憾,但也无可奈何。

「你要载我到哪里去呢?」

「唔…在街上兜兜风怎麽样?」

「只有那样而已吗?」少女不满地说着。

「嗯!不过我会尽量不让你感到无聊的。」

「你打算怎麽让我不无联呢?」

「唔…比如聊聊天吧…」

「聊天不是每天都在聊吗?真无趣!没有其他的吗?」

被她这麽一问,刹那间,我的脑海闪过各种想像,但那种事怎能说出来呢?

「唔…这个嘛…」我不由得结巴起来。

「噗哧!开玩笑的!我一点也不在乎,随便你开吧!」

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被她嘲弄着。

总之,车子在雨後的夜里行驶着。

车子仍在深夜的街道上行驶着。我们一路上不断闲聊以度过这段时间。

从闲聊当中,我终於知道,她只不过是住在这个城市里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,我们所谈论的也总是围绕着最近喜欢哪个偶像,和朋友到卡拉OK时唱些什麽歌,喜欢哪一型的男孩子,有没有交过男朋友,想早点谈场恋爱…之类的话题。

我虽然认为她在半夜独自搭着计程车在街头闲荡,一定是受到了什麽打击,但少女一直未提到这个话题,我也不便多问。

说着说着,话题居然转到我的经验谈上了,少女一心想听些可怕的故事,於是我便把一些从前辈那儿听来的奇怪经验告诉她,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。

「哇!好可怕!」少女吓得不敢把头抬起来。

我无意吓她,但这种事对小女孩来说,或许太过刺激了。

「对、对不起!真的那麽可怕?」

「好可怕…今天晚上我睡不着了。」後视镜上映出少女被泪水浸湿了的双眼。

「都是你害的。」

「那真抱歉!哈!哈!哈!」我只能以大笑圆场。

少女终於恢复了平静,她开始为刚才的惊慌失措感到不好意思,於是笑着对我说道:「司机先生…」

「什麽事?」

「这一次换我来吓你了。」

「咦,吓我?」

「嗯!是刚刚的报仇。」

「太普通的事可吓不到我。」

「是吗?那我们试试看吧!」

突然间,我紧急刹车。轮胎与地面摩擦声在夜里听来份外尖锐,车身随着紧急刹车而摇晃,但速度总算慢了下来。

她也吓得失声尖叫,由於惯性定律的作用,她的额头似乎撞上了我的椅背後方。

「好痛!你在做什麽?不是应该轮到我吓你吗?你太狡猾了吧!」

「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!因为刚刚有个东西跑过去,害我差点撞到。」

「撞到什麽?是狗,还是猫?」

「会突然冲出来的,应该是猫吧!如果刚刚没有紧急刹车的话,一定会把它撞死的,对不起,吓到你了。」

「原来如此!我不要紧,你也没事吧!」

「嗯,它已经跑掉了,是只黑猫!话说回来,还真吓了我一大跳。」

少女似乎放心了。

「那就好!虽然你现在没事,但是你有没有撞死过猫之类的动物呢?」

我一听吓了一跳,就像突然间心脏被人掐住一般。

「那、那是因为…有时候无法像刚刚那麽顺利刹车的缘故。」我边回答,额头边冒出一颗颗冷汗。

我默默地开着车,视线不知不觉地飘向玻璃外的另一端。

「原来如此!原来你撞死过很多次猫。」少女自言自语地说着。而我什麽话都说不出来。

我的脑海里闪过各种景象,这些全来自於工作压力。第一次发生时,真的是逼不得已,因为那只猫突然冲到车子前面。当时,我也想避免这种事发生,可惜刹车踩得太迟,以致於…。

那轻微的撞击感,却使我震惊不已。杀生的恐惧使我陷入极度恐慌。但在同时,我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刺激感。那种情感可算是一种亢奋吧!对我而言,这是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刺激。

自从那次奇妙的体验之後,我就改变了。我疯狂般地上瘾了。此後,我只要在路上看到猫,便会故意碾死它。一次又一次…杀生。我居然变成了几天不「杀猫」,情绪就会十分不安定。

「司机先生!」在我陷入沉思时,少女突然开口问道。

「…什麽事?」为了掩饰自己的思绪,我坐直了身子回答。

「猫咪们太可怜了,而且它们很生气!」

「你、你说什麽?」

「我说猫咪们非常怨恨你。」

这个少女到底想说什麽?

「告诉你我的秘密吧!」

「你的秘密?」我不由得 下了口水。

「关於地狱阎罗王的事。」突然间,少女的语调开始低沉起来且带几分威严。四周变得悲凉绝望,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,但如果是开玩笑的话,请你立刻停止。」

「被杀害的猫咪们已经向阎罗王告状了!阎罗王听了猫咪们的话以後非常生气,还说绝不容赦乱杀生的人。」

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使我打了个寒噤,我发着抖问道。

「你…你到底是什麽人?」

「阎罗王的使者!也可以说是地狱来的使者!」

「你要把我怎麽样呢?」

「死神的责任是什麽,你应该很清楚。」

「死、死、死神!?」

「是的!很抱歉,我身不由己,你就想开点吧!」

我的脑筋一片空白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。

「你等一下就得死!不过你放心,我会指引你到阎王殿的。」

「为、为、为什麽?」

「你大可不必担心,一点都不痛!现在这辆车的刹车已经失灵了,等一下…」少女指着前方。

「会有一辆大卡车从那个转角处冲出来,你和大卡车相撞之後,将当场死亡。」

不要再说了。我握紧方向盘,用力地踩了刹车。车子…不…

轮胎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,车子在一阵焦臭味中停了下来。我总算卸下了心上的石头,但心脏还是乱跳着。四周被一片寂静所包围。当然也不见什麽大卡车的踪影。

「别、别开那种恶意的玩笑!」在一阵沉默之後,我终於能开口说话了。

「喂…」回头向少女的方向望去,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。後座根本没有人。

「怎、怎麽可能…她一定是躲起来了。」我环视了车内一遍。但是,仍然不见少女的踪迹。

「别再开玩笑了,求求你,快点出来吧。」

我瞻颤心惊地看了看後座的门锁。我猜测少女或许已经下车了,所以门锁应该是开的。可惜我的猜测错误,因为车门是锁着的。

「不、不可能!怎麽会发生这种事?」

即使如此,我还是不相信她已经消失了,於是冲出车外,拼命找寻她的踪影。

「我求求你,请你快点出现。」拼命呐喊的我,已渐渐力不从心了。

正当此时,我的视线停留在转弯处被路灯映照出的一角。那儿供奉着鲜花、罐装巧克力及烧过的香灰。

「怎、怎麽可能?」我四肢变得僵硬。

她…是在这儿出车祸死的?难道她真的是鬼?我感到全身无力,几乎在无法思考的虚脱状态下,回到了车上

「你回来了!」

哇!我的心跳差点停止。少女正如刚才一般,抱着小熊布娃娃坐在後座。她微笑着。

「为什麽…」我几乎没有力气开口。

「对不起!你吓到了吧!」

「怎…怎…怎麽一回事?」

「我刚刚不是说了吗?我要吓吓你的。」

她的确说这这样的话。

「算了,不提了!不过,刚刚你究竟躲到哪儿去了?我真的以为你消失了。」心跳终於恢复平静的我,转过头问少女。

「我最厉害的就是躲猫猫了!其实我一直躲在座位下面,可是你都没发现。」

怎麽可能?我应该检查过所有的地方了。但事实上,她现在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,除了相信她的话之外,我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。

我一定是太劳累,加上刚才惊吓过度,才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力虽然有点勉强,我还是说服自己这样想。

「我们再继续兜风吧!」少女撒娇似地说。无奈我已经提不起劲了。

「已经很晚了,你还是快点回家吧!告诉我你住在哪里,我送你回去。」

「咦?现在就要回家?我不要。」她这样一说,我又不得不陪她。

少女听了我的话以後,眼神突然从一个天真的少女,转变成妩媚动人的女性。

「求求你,无论如何,今天晚上我都不想回家。」她以撒娇般的声音说着。

「只要你继续陪我,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,只要你喜欢…」

「真的?任何事?」

少女听了我的话之後,毫不犹豫地开始脱去身上的衣物。

「等、等一下,你在做什麽?」

脱下了毛衣和裙子,身上仅剩内衣裤的她,眼神更加妩媚!我紧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,早已说不出任何话了。

「你虽然说得正经八百,但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什麽呢!」

她脱下了胸罩,身体完全解除束缚。她的乳房虽尚未发育完全且略偏小,但雪白的肌肤里微微透着粉嫩,可说是对形状十分良好的乳房。

「你…你…」

「嘻!不必忍耐了,我一点都不介意,快点过来吧!」

少女终於褪去了最後一件衣物,呈现全裸状态!不,不是全 ,因为她还穿着白色的短袜,正因如此,更显出她的妩媚。

「快点!来嘛!」

怎麽回事?这不正是我幻想世界的真实体验吗?难道是幻想和现实同时侵袭我,把我搞糊涂了。一切的一切,我几乎都无法感觉了。回过神後,我发现我已经开始往後座移动了。

「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…」她两手掩着胸部,脸向我的头部贴近,自言自语地说着;当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,引发了我的情欲,现在的她只是个无邪的少女,和方才那种大胆的举动判若两人。

我慢慢靠近她,并贴上了我的唇。

「嗯…嗯…」我的舌完全伸入她的口中,当我碰触到她柔软的舌时,她也迎合着我,并贪婪地吸吮着。

在 过她舌尖的滋味後,我的唇曾一度离开她,但这次我舔着她唇的同时,右手开始轻抚她微凸的双峰。

「啊…我觉得好兴奋,全身无力…」

的确,她已浑身乏力地倒向我,只有两手还用力地蜷着我。

「好…舒服…请温柔一点…」

难道她是第一次?

「你、你是第一次吗?」

她害羞地点头。果然不出我所料。

「可以吗?你会不会後悔?」

我根本不须问这个问题,事到如今,即使她说不行,我也停不下来了。

「没关系!请你好好爱我,我想留下美好的回忆。」

这是什麽意思?其中必有因!但是我不想多加追问。

「请把你所知道的一切,全都教给我,好吗?」

这些话的意思,分明是要让我享尽男人福的暗示,当然,我极力点头答应。

「好的!那麽,我就继续了。」

「嗯!」

再度深吻後,我的舌滑向了她的粉头,再逐渐移向她的双峰。

「啊…就是那儿,酥酥麻麻的!」

「这里?」

我吮含着少女的胸部,同时以舌尖不断来回舔拭着她尖挺的前端。受到这般刺激,少女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。

我一手抚摸着少女的乳房,另一手则由大腿抚摸至两股之间的秘处。

「喔…啊…啊啊…」

我的手指轻轻地滑进她尚未完全密布的丛林深处。只因为她还年轻,所以较为生硬,但那儿却早已湿透。

我继续以手指爱抚她时,她开始分泌出温温滑滑的蜜汁。

「太棒了!大家…所有的人…都是如此吗?」少女边喘息边如此问着。

「当然了!所有的人都如此,但是你的反应似乎特别好,我想你应该属於敏感型的体质,很舒服吧!」

「嗯…嗯…棒极了!让我更舒服点…」

我稍微移开身体,让少女坐直。

「差不多湿透了,但再多做些准备吧!可不可以把腿再张开一点,好让我看清楚?」

「人家不好意思…」少女两手掩住脸颊。

「但是你的也要给我看。」

「那当然!」我抓着她的手,贴在我早已硬挺的宝贝上。她紧紧地抓住。

「啊!好大、好硬!」

她涨红了的双眼凝视着我,当我们四目交会时,她不禁害羞地低下头。

「我也把衣服脱了。」

「嗯!」

我迫不及待解开皮带,一口气脱下来。钢棒早已挺立,少女突然睁大眼睛,略带恐惧似的伸手抚摸它。

「原来男人都会这样…」

看来她果真没有经验,少女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那话儿,并来回抚弄。

「前端流出液体了!」

「好舒服!那是我已经完全准备好的证据。」

少女两手抚弄着它,同时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:「我可以舔它吗?」

「当然可以!你想 我的味道吗?」

「嗯!」少女沉入座位下方,将唇凑向玉棒。

她用舌尖舔去已经溢出的透明液体。当她的嘴离开时,玉棒前端与她的舌尖之间挂着一条如线般的细丝,她再度舔舐着,并迅速地将它含至口中,这次她则是张大口将它含至根郁。

她虽是初次体验,却绝妙地刺激着我。她的手紧握住钢棒根部,如品 冰棒般先吸前端,再移至侧边,同时以唇激烈地左右移动,最後舔舐至根部。

「啊、太厉害了!它变得更硬了,透明液体也比刚才更多了…」

我的内心觉得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她之所以能够给我这样大的快感,并非她的技术好,而在於她的全心全意。总之,她似乎尽全力服侍我,但究竟是什麽原因让她如此贪婪?我感到她的付出,好像在用尽全身精力,去完成一生仅有一次的重大使命般!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快感推到九霄云外去了,她的唇、舌来回舔舐着枪管前端分泌出的玉液,使得她的脸一直往下沉,她虽无意的吞噬,但我却觉得我的钢棒先端似乎已到达了她的喉咙深处。

接下来,开始了激烈的来回运动,她蹶着的嘴反覆压迫着根部至前端,同时,她的舌头更不断地做画圆运动。

「啊,不、不行了…再这样继续下去,我就要发射了…」

「没关系,你不用忍耐!」少女并没有停止动作,只是微微抬头说道。

「在我口中爆发无所谓!这样,你会舒服些吧!」

「你…你怎麽知道这种事?」我真的快支持不了了。

「杂志上都是这样写的,我也可以帮你喝,啊、啊,我…我好想喝…」

我甚至可以听到,被唾液及爱液润湿的宝贝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。

「我…受不了了…要出来了…」

她一边点头,一边拼命地吸吮着。连最後一滴都流光後,她还不断地吸吮着。我不由得期望她快点停止。

「原来是这种味道!美味极了!」她抬起涨红了的脸,舔着唇说道。

「接下来换我了!可以吗?」

不等她回答,我便和她交换位置,蹲在她张开的双腿前。由於刚才种种前戏,使得她秘处早已充满了蜜汁。

「请你自己把它拨开,让我可以充份看到里面。」

少女害羞地点头後,终於缓缓地以她修长的手指,将花芯左右分开。包围在朦胧花丛间的花瓣呈现可爱的粉红,我感到颤抖的手指如呼吸般蠢蠢欲动,而透明的液体还不断涌出。

「瞧!你已经湿成这样了!」

「真不好意思…」她收回拨开大阴唇的两手掩着面说。

我一言不发地将脸靠近她的两股之间。当唇贴上她绽开的花蕊後,我开始舔舐蜜汁。

「啊!」发出呻吟声的同时,她的身体不断颤抖。

我继续舔舐她,并开始爱抚。此时车内发出了猥亵的声响。

「啊…啊…我全身无力…」

我继续刺激着她虽小却硬的花心,当我再度将舌尖伸入深处时,她不时轻微地起伏而紧迫着我的舌尖。

「啊~啊~」她的声音近乎尖叫,两手揪住我的头发,用力地向她两股之间推进。看来她似乎到达了小高潮。

「那、我要进去了…」

「你要把这麽大的东西塞进我"那里″吗?」少女边抚弄着我再度勃起的钢棒,边以不安的表情问道。

「不要紧的,你别担心!还是你觉得不喜欢?如果是那样的话,我马上停止。」

「不要停!我才不怕呢!但是,应该怎麽做才好呢?」

「我躺在下面,你自己放进去吧!如果很痛,就别勉强。」

为使少女安心,我保持着微笑,少女则重新调整了她的体位。

「我觉得好紧张!」说完,她就坐到我身上来,或许因紧张之故,她的肩膀微微地颤抖。

「慢慢的就好了!首先坐下。」

「如果我快倒下来,你一定要扶着我哦!」

「知道了!」

我一点头,少女紧闭着唇,将自己的秘处贴近我的玉棒,然後慢慢地插入。

由於是骑乘体位之故,她不平衡地倒向我,於是我使劲地撑着她的腰。

「痛、好痛!!全都进去了吗?」

她似乎下定决心,想一口气吞噬整个钢棒,可惜只进一半而已。我的确感到自己刺破了她的处女膜,少女的花径似乎抵抗外物侵入般地紧缩着,强烈地压迫着我。

「只有一半而已!放轻松…」

「再进去的话,"它″就要破了…」或许是极力忍受处女膜破裂的疼痛之故吧,少女扭曲着脸说。

「既然如此,就到此为止吧!」

「不、不要停!继续吧…」说罢,她再度将身体往下沉。

「啊…啊啊~」

少女咬紧牙关忍痛的表情使得我更加兴奋,不由得将少女拉近,用力地亲吻着她。

枪管终於完全插入她的体内,我感觉到枪枝前端抵住了什麽般。

「啊!现在…里面…好像有什麽…」

我凝视少女的双眸,微笑着说:「我们已经完全合为一体了。」

「我好高兴。」

或许因为安心,少女大大地吐了一口气,疲惫不堪地靠在我身上。我温柔地抱着她,慢慢地开始动作。随着我反覆而有韵律的动作,她发出的呻吟已由痛苦转变成甜蜜的喘息。

「啊、啊、啊…碰到深处了…啊~啊~」

少女的身体似乎已开始产生美妙的感觉了。她的花心开始分泌爱液,并从我被润湿的宝贝旁流至我的腰边。

「啊…啊…"那里″都湿透了…」

突然,少女的秘径缩得更紧了。

「好奇怪…啊、怎麽回事?我觉得头怪极了…」

虽是初次,她的身体却似乎欲迎向高潮。我更加速动作。此时,我也似乎快达高潮了,我感觉到一股十分强烈的爆发感。

「我忍不住了,我…要出来了。」

「我也已经到了,快、快…射在我体内吧!」

在少女到达高潮的同时,我也发射了。少女的身体痉挛。虽说刚刚我才射过一次精,但现在我的精液却似无穷尽般地大量涌出,她体内也彷佛要喝尽最後一滴玉液似的蠕动着。

初次 到女性快感的少女,不满足地再度要求着我。我当然应允!之後,我不断变换体位,继续和少女共度云雨。终於完事之後,我穿好衣服,回到驾驶座。後座的少女和刚才如梦般妖淫的样子判若两人,依旧抱着她的小熊娃娃。

「差不多该回家了吧!」

「嗯,谢谢!它将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。」少女凝视着远方,喃喃自语。

「什麽?」我问道。

「没什麽!」少女摇摇头说着。我没有再多问。

「你要去哪里?我送你。」

少女沉默了片刻,终於道出某家综合医院的名字。

「医院?」我忍不住问。

「其实…我是…溜出来的。」

「咦?这麽说来,你该不会是…」

「从很久以前,我就住在医院里了…今後也一样…」

「咦…」我对少女的话感到震惊,一时为之语塞。

「你…在这里不要紧吗?」(而且还做了那种事!)

「不要紧,别担心!我会乖乖回家的…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?」

「我当然要送你回家,现在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!话说回来,你生病了吗?要不要紧?」

「我一点都不要紧,真的。」

少女虽如此说,但後视镜上反映出的却是她凝重的表情。难道她又要开玩笑了吗?但由她认真的表情看来,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

不安的情绪渐渐在我心里扩大。如果是长期住在医院里,表示她的病情相当严重,果真如此的话,则在这里停留的每分每秒都可能危害到少女的生命。想到这里,我慌了起来,赶紧发动引擎,飞驰而去。

这里距少女所说的综合医院不远。

「大哥哥…」由後视镜看到的少女含着泪眼说着。

「怎麽了?哪里不舒服?」

「不,不是的!唔…即使以後再也见不到面,请你也不要忘了我。」

「见不到面?难道你的病情真的那麽严重?」

「不,不是!事情不是那样。」

「别担心,休息时我会抽空去探望你的,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。」

「嗯!说的也是!对不起,我说了奇怪的话。」

她虽否认,但不安感却在我心里蔓延,挥之不去。

「对了,我还没问你的名字。」

我现在才发现这件事,自从在车内看到少女後,我的意识就完全集中在她的言行上。

「说的也是!不过名字并不重要,反正我就是我。」少女心不在焉地说。

「大哥哥叫贵史吧!」她指着座位前方的驾驶员登记证,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照片。

「这样好像不太公平!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,我叫悠宇。」

「悠宇,这个名字很适合你。」

「贵史大哥…」初次被少女如此喊着,我感到些许 腆。

「什麽事?悠宇!」

少女双颊顿时涨红,似乎也和我一样感到 腆。

「我觉得有点困。」

这也难怪,因为现在是一般入睡得正熟的时间,更何况刚刚还做了那麽激烈的运动…。

「是吗?那麽,你先睡一会儿,到了以後我再叫你起来。」

「嗯!晚安,贵史大哥…」

「晚安!」

悠宇躺下来以後,便消失在後视镜可见的范围内了。没过多久,後座传来轻微的叹息声,想必她已经十分疲惫了,不过,这也难怪。话说回来,她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?为了不吵醒她,我尽可能平稳地开,希望早点把她送回医院。

结局并不怎麽好,我也不太想说,但是我想各位一定很想知道吧!所以我就在此简单地叙述。

结果,少女—悠宇消失了。

当车子驶到医院时,我回头想叫醒她。可是,後座空无一人。我拼命地寻找,但她并没有再出现。我不相信,於是到医院里去求证,当我一问夜间值班护士关於悠宇的事时,护士居然十分慌张地带我到病房去。

病房门口贴着病患的名牌,上面写着「小野寺悠宇」。这就是刚刚那位少女的名宇吗?病房内聚集了一些看起来像少女家人的人,他们正在和医生、护士说话。

而我则愣住了。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患者,脸上盖了一块白布。我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,这个少女似乎刚刚才过世。据说她长期和病魔搏斗,一生并没有留下任何一项美好的回忆。

她的母亲泣不成声,而父亲则沉默不语,医生护士们虽没有安慰死者家属,但仍然以沉痛的表情讨论着什麽。

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局外人。而我最在意的,是挂在墙上的青色毛衣。那是悠宇穿的青色毛衣…。我静静地离开病房,走出医院。

回到车上,我再度回头望了望後座。她确实存在过。因为悠宇的玩具小熊正寂寞地坐在那里,彷佛感觉到失去主人的悲伤。

我透过车窗抬头看天空,发现刚刚一度不见了的月亮,又再度绽放着皎洁的月光了。而那一天的工作,也就到此告一段落了。我觉得我需要做些什麽事。於是我决定喝得烂醉。

我忘了说一件事。

从那天之後,我再也不任意撞死猫了。


第二夜 狼不复返

我吓到了。身为一个计程车司机,我大半时间都在车子里度过,从事这一行也非一、两天的事,看过的场面应该不算少才对,什麽倒楣的事、可怕的事我几乎都遇过,所以,我甚至可以拍着胸脯,自豪地说没有什麽可以吓得倒我。

然而这回,我真的吓到了。说来话长。

长话短说,起因是当我驾着车在路上行驶时,突然有个人从天而降…

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平凡得几乎不值一提的日子里。载客率普通,也没什麽远距离的乘客!照理而言,我又做了一天无趣的工作,应该早早打道回府才是。

由於傍晚的一场大雨,使我改变了主意。

据气象报告说,因为大型热带性低气压改变行进路线,转到这个城市上空,才导致这场大雨的。它不只是场大雨,还是场倾盆大雨。

对我们这一行而言,一下雨, 计程车的客人就会增加,因此最初我还暗自窃喜了一番。的确,自那场雨一下,客人就源源不绝地上门,我的干劲一起,便拼命地到处奔走载客。

可惜好景不常。雨势愈来愈大。我们可用倾盆大雨来形容雨势之大,但是这句话却还不足以形容那一夜的雨,因为那场雨下得简直像水库 洪般激烈。

後来,我听了气象报告,才知道这场雨果然创下了数十年来的豪雨新记录,加上低气压一直盘旋在市内上空,因此,一时之间,豪雨还不会有变小的迹象。

各地的铁路早已无法运行,电线也断得四分五裂。但这对我们而言,的确是赚钱的良机,车站前挤满了长距离乘客,尽管如此,但载客量毕竟有限。

雨刷不停地摆动,却刷不掉眼前的豪雨,甚至连眼前数尺远距离的景象都看不清楚。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,车子也无法加速行驶。这种如步行般的车速,不由得让人烦躁起来。

我原本就不喜欢雨天,因此只要一下雨,我的心情马上就会变得很糟。让我烦闷的还不只这样。今天,全家人一起搭车的乘客占大部分,我更加郁卒了。

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有父亲,到我上小学中年级时,连唯一的母亲也去世了,当时,我的祖父母也早已不在人间,因此我可算是个孤儿。

大概是这个因素吧,每当我看到全家团圆的温暖景象时,心情就会异常地感到烦躁不安。雨不断地下,我看到了许多平常显然很少搭乘计程车的家族们,不由得感伤了起来。我就是这样。

雨…。雨让我想起的是四方形的回忆。

母亲去世後,我被送往孤儿院。直到中学逃出来时为止,我一直在孤儿院度过。晴天时,我可以在户外玩耍,可是到了雨天,我就得一个人待在狭窄的房间里了。

没有任何朋友的我,只有独自眺望着四方形窗户外的景色。窗外下着雨,那是四方形的雨。因下雨而陷入沉思的我,决定今天就营业到此,反正再继续跑下去,也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的。若因此而发生车祸更得不偿失。不如早早回家喝一杯。

送走了最後一位乘客,我将灯号转到空车的标示,准备打道回府。正当此时—有个人从天而降。

一瞬间,我根本分不清发生了什麽事。在这种几乎不见前方的不良视线中,我紧握方向盘,谨慎地左右来回的查看四周。我没有料到的是,这一次人不是从左边或右边冲出来,而是从上面掉下来的。

我看见引擎盖前方闪过一道黑影,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响。这时,被车灯映照出来的是…难道…

慌张的我紧急踩了刹车,为了防止车子打滑,我同时拉上手刹车。幸亏车速缓慢,才没有撞到掉下来的物体,若是没下雨时的车速,恐怕连紧急刹车都来不及了。

为了确认掉下来的是什麽,我隔着玻璃不断地观看。但是,我所能看到的,只有向外伸出的两只脚。果然没错。从上面掉下来的果然是一个人。

现在的地点位於住宅区的大街,刚刚的乘客就是在这一带下车的,在这条不甚大的街道两旁,耸立着一排排看似大厦般的建 。是跳楼自杀吗?

这样的大雨中,没有一个行人经过附近。我想我是被卷进是非之中了。没办法!为了再度确认,只好下车一探究竟了。

在这样的豪雨中。打开车门後,我才踏出一步,大雨就迎面袭来。我虽撑了伞,无奈雨势激烈,雨伞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。

下了车,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个西装笔挺的男子,被大雨冲刷着的手脚扭曲得不成样子。头部似乎大量出血,但由於大雨之故,已经分不清地上流的是血是雨了,由此状况看来,情形相当不乐观。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死亡。

我抬头企图寻找他是从何处跳下来的。这一带的大厦多半是十层楼以上的建 ,但由於是夜晚,加上大雨之故,我实在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从几楼跳来的!不过,依他的情形看来,一定是从很高的地方跳下的。

奇怪的是,如果他是从大厦的窗户跳下来的话,为什麽会掉在街道中央呢?不管马路多麽狭,窗户和车道之间多少都有段距离。难道男子在跳下来之前,是从室内就开始跑着往外跳吗?

或者说他是被谁从上面丢下来的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将他丢下来的人想必是个大力士。不论我在 体前呆立多久都没有用,於是我决定回到车上後,先向警方报案。

全身湿透的我回到驾驶座,当我伸手要拿行动电话时,才注意到後座似乎坐了一个人。後视镜上映出的是一张女人的脸。我尽量压抑住自己动摇的心,猛然回过头去。

「你是谁?什麽时候上车的?」

「快开车!马上!」

她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,只用她如冰雪般冷酷的声音说道。

「那个男人…」我指着前方说道。

「你认识吗?」

看人的态度说话是我的一贯作风,虽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司机,但凡事对客人唯唯诺诺,并不符合我的个性。

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。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,或许比我大一点吧!长了一张如同流行杂志封面上,那种漂亮得让人联想到危险的野生动物般的脸孔。

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,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已全身湿透,而她却从脸、头发到身上的一袭黑色大衣都没有湿。

「快开车!如果你想活命的话。」

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光。顿时,我背脊感到一阵寒意!那是一种权威感吧!刹那间,我全身僵硬,一动也不能动。也许当青蛙被蛇捉住,或是小动物遇上凶猛的老虎、狮子时的感觉就是这样吧。

我无意识地插入钥匙,发动引擎,准备开车。此时,从男子跳楼的大厦门口,冲出了多条人影。所有人都穿着制服,似乎是群警卫。

「快!」她催促着我。

冒着雨冲出来的那群人,有的人在确认躺在地上的男子 体,有的人对着无线电大声说着话。大雨中,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麽。还有一些人包围了我的车子。他们站在车门旁,不知道对着我喊些什麽。

车门紧闭着,加上轰隆隆的雨声,所以我几乎听不见他们在叫喊些什麽!我犹豫着是否要把窗户打开,因为只要稍微打开一点缝,车内恐怕都会被雨水打湿。

我竖起耳朵,似乎听到外面的人在大声喊着把门打开,快交出那个女人之类的话。

「快点开车!那些人,撞到了也无所谓。」她说道。

「再不快开车,他们会杀了你的!」她的口气就像姐姐教训弟弟般。

我感觉到她话中的真实感及说服力。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。看样子,杀了那个男子的人也可能是她。如果这些人告诉大厦的警卫,说我帮助犯人潜逃,那麽连我也逃不过。

但如果她的话是真的话,我可能会被那群人杀了。我应该相信谁呢?她?还是那群人?如果是你,你会选择哪一方?

我已经决定了。我不是要对谁炫耀,事实上,我一向都相信女人。因为我刚从事这一行时,经常因受不了这种无趣的生活方式,而将车子停在路旁,独自沉迷於幻想世界中,我就是这样的喜欢女人。

近来我已经十分老道,也变得比较会自我控制,但基本上,我还是经常在做这种事。

对方是个如此美貌的女人,即使被骗了,我也心甘情愿。如果是被男人骗了,我的情绪一定会变得很差。但是,促使我在一瞬间做此决定的,不只这个理由而已。因为我看到车外的男人,取出了手枪对着我。在日本,一般警卫不应该会有手枪。

我已经发动引擎了,接下来我将排档转到倒车的位置,一口气踩下油门,倒车後,我换成低档,大幅转动方向盘,抛下了那群人及男子的 体飞驰而去,那群人手忙脚乱地追了过来。

车子受到轻微的冲击。他开了枪。原来那个人真的有手枪。幸亏子弹似乎只掠过车後的行李箱上端而已。车子走了一段路,他还继续对着车子射击。车身发出声音,保险 和後车灯似乎都中弹了,幸好轮胎和玻璃窗没事。

在这样的雨中,驰骋的车子已经顾不得守什麽规矩了。总之,我得将那些人及 体抛掉,急速前行。

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!

「你可以告诉我是怎麽回事吗?」

大雨仍持续下着,不见有减弱的迹象,在视线极度不良的雨中行驶的我,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後,终於有空和一言不发的她说句话。

「我好像还没问你要去的地方,我应该往哪儿开呢?」

至目前为止,我一直是一心一意地开着车。

「直走,前面不是高速公路交流道吗?从那儿上高速公路,往北直走。」

「了解!反正你都已经上车了,一切就依你说的做,但是我不喜欢客人什麽话都不说,至少你也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。」

「我不说话是为了你好!」她的语气依然是冷若冰霜。

「是吗?再怎麽说,刚刚死了一个人,我的车子也被那群人发现了,他们说不定早就记住我的车牌号码了。我不管你是谁,但是我已经卷入这场风波中了,不是吗?你总该告诉我究竟是怎麽回事吧!」

「唔…说的也是。」

「我…想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如何!就算会被杀害,至少也让我明白为什麽被杀。」

听到我这麽一说,才看到她露出笑容,虽然透过後视镜,但我确实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夹杂着悲伤却又温柔的笑容。

「我知道了!既然你这麽说,我就告诉你,但是,请等到达目的地以後再说。」

「好!那麽,我开快一点吧!我想刚才那些人不可能就此罢休的。」

光就他们能随便拿起枪对人发射这一点看来,当然极可能会尾随我们而来,虽然我曾多次想从後视镜看看他们是否追来,无奈这场雨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,让我完全看不见後方的情形。总之我只好加快速度,反正事到如今,也没有办法。

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。我依她的指示,继续向北方开去,但由於大雨,使得车速受限制。因为在这种雨势中,以一百公里以上的车速前进,等於是自杀

今天路上的车子比平时少,虽然如此,我还是集中精神,小心翼翼地尽量加快车速。

一个小时就这样在沉默中过去了。途中,我几度透过後视镜观察她的表情。她仍旧面无表情,但由她身上发出的权威感不只没有减退,甚至随时间经过而愈来愈强。

她凝望着前方的双眼,不禁让人联想到,深夜漆黑的湖泊深处所绽放出的一小点妖媚之光。突然间,我发现自己被这种奇妙的感觉深深吸引。我是否曾见过她?

当然,那只是幻想罢了,这样的女人,只要见过一次,绝不会轻易忘记的。一定是今晚异於往常的体验,让我的感觉狂乱了起来。还是因为我一旦参与到某件事,就非得追根究底不可的性格使然?

也因为如此,时常让我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,我甚至曾遇到许多倒楣事件,因而体验到一些难得的经历。於是,我终於忍不住开口直接问她。

「称呼你小姐应该可以吧!小姐,你认识我吗?我们是否曾见过面?」

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。

「一条贵史…上一次更新职业驾驶执照的时间是在平成XX年…」

被她这麽一喊,我的心顿时有如被紧紧勒住一般震惊。再仔细想想,其实那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。她只不过是照着我职业驾驶执照上的资料念出来罢了。

「别吓我!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!」我说道。

「你的名字也是秘密吗?」

「你没有必要知道!因为好奇心可能惹祸上身。」

「你不想说就算了,但是别忘了我们约好的,你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。」

「如果你认为即使後悔也无所谓,那我一定奉告,不过得等到了目的地之後再说。」她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改变。

夜更深了,我继续驶着车,与其说寻找目的地,不如说只是不断漫无目的开着车罢了。

距离刚刚出发的地点已经相当远了。雨势也逐渐变小了,不知是因为已经驶离降雨范围区域,或是顽固的低气压已经精疲力尽了,总之,现在的雨势已不如刚才。

雨终於完全停了。车子仍旧不断地沿高速公路北上。车外的视线恢复正常,可以看到周围行驶的车子多半是大型卡车,鲜少有一般客车。

现在时间是凌晨叁点钟。我多次注意後方是否有车子跟踪,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来车。就这样,车子毫无目的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。天空虽残留几片云,但隐约可见云间漏出的月光。

大雨时,我全神投注於开车,几乎没有注意到周围沉默的气氛,一旦安下心後,我开始对周遭的沉默感到坐立难安。

「还没到吗?目的地到底在哪里?」我问道。

「我已经烦了!你该不会要我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!」

「快到了!」她答道。

「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。」

「好,这样我就安心了。」我点头示意。

不久之後,我看到了她所说的交流道标示。那地方距城市约二百公里以上,以前曾经和朋友来过这附近的温泉地旅行。

前後并无其他车辆,看来,担心有车子跟踪是杞人忧天。

下了高速公路,经过收费站时,我告诉她收费金额。

「你先付,待会儿算在车费里。」她冷冷地道。

我依她所言付了过路费。因为我惊惧於她的威严。自她一上车,我就感觉到她具有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威严,现在,这份威严不但没有减退,反而愈加强烈。

那是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。对我而言,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,我便会产生一股不得不遵从之感。究竟怎麽回事?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!我应该不是那种懦弱的人才是。

雨已经完全停了,皎洁的月光 落在潮 的道路上,清澄的空气遮蔽不了夜空的繁星,山岳的陵线在黑夜里被刻划得愈加明显。这一带早已远离都市的暄嚣。

下了高速公路,我再次询问她的去处。她说了一个离这儿不远的山名。

「大神山!请你开往那里。」

「那就是目的地吗?」

「是!快走吧!」

大神山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。当然,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。据高速公路交流道上的标示,那座山离这儿并不远,只要再有叁十分钟车程,应该可以抵达。

但是,大神山…究竟有什麽在等着我们呢?这个谜样的美女,持枪的男子,以及从天上掉下来的男子之间,究竟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?只要 达大神山,所有的谜都可以顺利解开吗?即使如此,大神山…这个名字我的确在哪里听过。

车子驶往山区後,道路两旁的林木苍郁,风一吹,枝叶摩擦的声响阵阵传到车内,或许过往的车辆不多之故,两旁缠绕的枝叶愈显得忧郁。

道路由柏油路变成了石头路,再往前一点,即完全进入了未铺设的泥路。因为方才那场大雨,使得道路一片泥泞,当车子驶过时,两旁溅起了水花般的污泥。

路愈来愈窄,倾斜度几乎有如山坡上的斜面般,行驶中的车子就像在山崖爬行。

「小心!」她突然开口。

我正想问她怎麽回事,但眼前的情况逼我不得不踩下紧急刹车。

呈现在眼前的景象,真令人不可思议。路被堵住了。一块巨大的落石堵塞在道路中央,侧面的树木也东倒西歪。是豪雨造成的山崩。

车子溅起如水花般的污泥,好不容易在挡住去路的巨石前停了下来。如果刚才的刹车踩慢了一步,不知道将有多麽可怕的事情发生。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,方才真是有惊无险。

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我就此宽心的,因为接下来若要继续前进,恐怕相当困难。即使想回头,道路及窄得令车子动弹不得。所谓进退维谷,大概就是目前的情况吧!看来只好倒车至路宽处,再行回转。

我回头向她说明。

「现在不能调头,绝对不行!」她平静地说。

「那麽,我们究竟该怎麽办?这车子又无法凌空驾驶。」

「对方已经追过来了,回头恐怕有危险。」

她为何知道?车子行进时,我不断注意後方来车,并无发现任何可疑车子跟踪。

「我依声音来判断的。」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。

「从上高速公路前,我就一直听到同一辆车的引擎声,他们大约紧跟在几百公尺之後,你根本看不见,但是,我确定有人跟踪。」

我竖耳倾听,除了自己车子的引擎声及风声、枝叶摩擦声之外,什麽都听不到,摇下车窗检查,也未发现任何车辆。何况如方才般的豪雨,连车子的声音都被雨声掩盖过去了。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说她听到数百公尺後方的车辆引擎声。她的眼神并不像在说谎。

「虽然你的话并不足信,但若一切都是真的,我们现在该怎麽办?」我再度看了眼前的巨石。

「如果没有推土机,车子恐怕很难前进。」

「我来想办法。」说罢,她脱下了身上的外衣,打开车门下了车。

我第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黑色休闲服及牛仔裤。她打算做什麽?我十分好奇!不管怎麽说,她想搬开那块大巨石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那块岩石大小有如小屋,光凭一个人的双手,要搬开数吨重的巨岩,可谓无稽之谈。

她下了车,站在山坡斜侧。接着,她弯下腰,扶住岩石。她该不会是想把岩石推开吧!但她似乎具有这种打算。我顿时愕然。

她展开全身力量。刹那间,她看起来像全身膨胀般。连坐在车上的我,似乎也可感觉到她全身爆发出的一股力量。那感觉如空气微震。

她全身颤动着。此时,车外传来阵阵焦味。我不禁感到一股更强而有力的力量。我顿时眼花了。因为我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。不可能的事居然就在我眼前发生。

巨大的岩石开始移动。这种超越现实的现象,简直太荒谬了。岩石移动的速度愈来愈快,最後终於滚向道路反侧的树林去。她搬动巨石的步伐一点儿也没摇晃。挡住去路的巨石已经不见了,留下的只剩细砂及泥土,刹那间,视野顿开。

她对等目瞪口呆的我喊道:「快把车子开过去!」

我几乎是在无意识之下点的头。「是的!」

没多久,车子已经通过巨石挡住的泥道了。

「等一下!」

我回头,透过车窗望着她,只见她再度搬动着巨石。接下来…岩石再度躺回原位。是她将滚落林间的巨石搬回的。她仅在数秒之内,便完成了这项工作。车後的岩石再度封锁住道路。

我一回过神,她已坐回车上。

「走吧!刚刚稍为浪费了一点时间,快走!」她以一丝不紊的口气催促着呆若木鸡的我。

「是…」我再次上路。好不容易收拾起动摇之心的我几乎无言以对。

「刚刚我是不是在作梦!?」我喃喃自语。

我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她刚上车时的情景。这个女人或许真能轻而易举地把一个男人从大厦窗户丢向大马路。

「别胡思乱想!马上就到目的地了,快一点!」

反正她一定不会对我说的。我再度驶上山路,天上的月光愈加皎洁,清楚地映照着大地万物。

今晚是个月圆之夜。

我压抑住自己内心强烈的悸动,默默地一边开车,一边回想着方才的那一群。好奇乃人之常情,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,似乎远超出现实的范围。

由於过於不合常理,至今我仍无法确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。但是,她却真真切切地坐在後座。我拼命告诉自己该把注意力转向其他事。

…目的地是大神山…这山名究竟是在哪儿听过的呢?大神…大神…狼…。我想起来了。那是我数年前从电视新闻中听到的地名。内容是关於传说中一百多年前绝迹的日本银狼重现,被当地猎人发现的一则新闻。

我还记得当时,曾以生物学上的世纪大发现等为名,将银狼的话题炒得十分火热。大神山也被称之为银狼之山,因而引来大批观光客及看热闹的群众。

可惜这个话题并没有在人群之中流传多久,便悄悄地落幕了。仔细回想,那也是理所当然的。因为在情报泛滥的现代,出现一匹野兽的消息,远比不上每天不断发生的演艺圈丑闻或政治界贪污等新闻。就连我,也是在此刻之前,已完全淡忘了这则消息的群众之一。

最後那事件是如何收尾的呢?对於人们失去兴趣的事,报纸或新闻媒体绝不会再大幅报导的。一旦无人关心那匹野兽的生死去向,人们便会很快淡忘。若真正的日本银狼被捕捉到的话,媒体必会大肆报导这件大消息,从话题悄悄消声匿迹的结果看来,只怕那是纯粹的谣言罢了。

这是我所记得有关於大神山的全部记忆。

传说中的日本银狼…拥有异於常人听觉及力量的谜样美女…若这两者都和大神山有关系的话…我慌张地摇了摇头。怎麽可能?虽然我平时爱胡思乱想,但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,那一定出於我的想像力。

不死之身的怪力兽人—狼女,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?

不可能!我不由得用力握紧了方向盘。

「在这里停车。」经过约十分钟,她终於开口了。

这是个距离山麓林道有段路程,几乎不见草木的原野。风也停了,寂寞包围着的深夜,车子及大灯彷佛是大自然的闯入者。

「下车吧!」她迳自下车後如此对我说。

我无法抵抗她,只得遵从她的吩咐。四周冷冷的空气刺痛着肌肤。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伫立於月光下的她。她是个极美丽动人的女人。月光 落在她全身,清楚地映出了她大而清澈的双眸,尖挺小巧的鼻梁以及性感的樱唇。

我忘了她适才异於常人的行动,一味沉醉地凝视她动人的脸庞。她的眼神依然犀利。但她现在却以十分温柔的表情望着我。

「关於说明事实真相的约定…」

我总算迸出了一句话,其实我的脑中只想一直凝望着她。只要看着她的脸,我便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无法解释的熟稔。她微微一笑。刹那间,我觉得她与以往不同。

她温柔的眼神刹那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妖 的性感美。那种情况好似在她体内起了剧烈的化学变化般。她伸出柔软的舌尖轻舔了上唇一下。我不禁打了个冷颤。但绝非不快或恐惧之感。或许那是发情期的雌性动物,为吸引异性而使荷尔蒙产生的变化。

「我会慢慢解释的,贵史…」

光听她娇媚的声音,我就不由得兴奋勃起。且慢!她刚才叫我什麽?我一味沉溺於她的表情及声音中,几乎没听到最重要的呼唤。

「贵史?」她为何这麽喊我?不,问题不出於此。问题在…在於她呼唤我时的语气,似乎在许久以前,也曾有人如此呼唤过我。

「你还想不起来吗?薄情郎!」

是谁?我果真见过她吗?怎麽可能?

「一开始,我的确说通你很面善,但…」

我认识她,我的确认识她…但是,究竟是在哪儿认识的?我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,企图回想起那一段。无奈,徒劳无功…。

「我叫香奈枝,田村香奈枝。」

香奈枝…香奈枝…我脑海中闪过各式各样片断的记亿。香奈枝…!刹那间,我捕捉到相符於她的片断回亿。

「香奈枝姐姐!你是香奈枝姐姐吗?」

我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,因为我印象中的香奈枝姐姐,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。经她这麽一说,我发现眼前这位女子的确有张二十年前我所熟稔少女的脸庞。

「你终於想起来了吧!贵史!」

的确。在我人生中,曾如此叫我的,只有她一人。在孤儿院度过的岁月中,除了一位少女外,没有人真心对待我,那位少女正是田村香奈技。

晴天时总在外面玩耍的我,最讨厌下雨天。每当雨天来临时,我总是独自在屋内,凝望着窗户发呆。我不跟任何人打交道,也没有人主动找我说话。自幼家破人亡的我,一直拒绝与他人亲近。

虽然在孤儿院的孩子们,多半是家庭遭到变故的人,但除了我以外的人,在假日或新年等节日时,至少会有祖父母或亲戚来接他们回去任一阵子。但是,没有人会来接我。我永远是孤家寡人。

众多人之中,唯有长我一、二岁的田村香奈枝会来抚慰我的孤寂。一向不惯与人接触的我,一开始对她的亲切态度感到十分迷惑,慢慢地,我开始接纳她,开口与她说话。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的我一定是缺乏母爱。

年长的她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甚至还包庇我。香奈枝姐姐是我幼小心灵中唯一的亲人。对年幼的我而言,她在我心里,就如同母亲般存在。或许她也是将我当成亲人一般看待。

在我念中学之前,我们之间一直维系着这样的情感。不久,她被一户人家领养,从此离开孤儿院。在那之前,我并不知道她姓什麽,但我依稀记得,在她离去之前,曾告诉过我她以後的名宇叫做田村香奈枝。

年幼的我忍不住满腔悲恸,发誓一生不忘她的姓名。少了她的孤儿院生活枯燥无味,於是我也在不久後逃离了那里。

当时的少女—香奈枝,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。

「你似乎回想起来了,十年不见了吧…」

「究竟怎麽回事?」

我十分窘困狼狈,今晚所发生的事,我几乎没有一件能够理解。

「最初我也十分讶异,怎麽也想不到竟然在偶然搭乘的计程车上,遇到我日夜思念的贵史。」

「你答应告诉我真相的。」

香奈枝静静地凝视着我说道:「如果今天不是你就好了,我真不忍心连累你,事到如今,就算我叫你回头,恐怕你也不会听我的话吧!」

「当然!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现在即使你告诉我没事,要我回去,我也绝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退缩的。」

「的确!既然如此,就开到那条路吧…」香奈枝指着反方向的林道喃喃自语,「现在马上回去的话,什麽事都没有的…」

「告诉我,你到底遭遇到什麽困难了?追来的人是谁?那个死去的男子又和你有何关连?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事,把我都搞糊涂了。」

香奈枝流露出寂寞的表情,即使如此,也无法掩盖她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摄人魅力。

「好,我说…但在说之前,我有项不情之请。」她眼中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光芒。

「抱紧我… 」说罢,香奈枝忽然扑向我怀中。

什麽东西堵住了我的唇?是香奈枝性感的嘴唇。她贪婪地吸吮着我的唇,同时我感到她柔软的舌尖,正拼命的伸入我口中探索着。她两手紧紧抓住我的背。顿时,我热血澎湃。我迎接她对我的攻击,紧紧地回抱着她柔软的身躯。

前面业已提过,目前的我不同於孩提时代,十分喜爱女色。加上受到如此的美人邀约,我更没有理由拒绝。我也忘我地将舌尖伸入她的口中。舌尖与舌尖激动地缠绕着。互相吸吮着。唇与唇彼此摩擦着。

急促的呼吸,使我一度不得不离开香奈枝执拗渴求的唇。为了拥有足够的氧气,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
「为什麽同意让我拥有你?虽然我心里也如此期待着…」我紧拥着她,在她耳边轻声道。

「我受不了了…」香奈枝几近喘息地回答。「全是因为它。」她指着天空。

循着她的指尖望去,可见到如黄金般辉煌的满月。

「一到这样的夜晚,我…就感到全身发热,无可救药地渴求男人…尤其在这个地方。」

难道香奈枝一到满月之夜就会发情吗?如此说来,方才她全身散发出的妖媚,全是因为满月之夜时雌性动物体内的荷尔蒙作祟?

「这地方…你是否曾来过?」

「是的,而且不只一次,这里是个特别的地方。」香奈枝再度紧抓住我。

「那些事待会儿再说,先继续刚刚未做完的事…」

我不反对她的提案。

香奈技十分积极。她一口气脱下了我的裤子後,立刻在我面前蹲了下去。顿时,我只感到我坚挺的钢棒被一股温暖所包围。香奈枝几乎将它整个吞噬。

不久,她的脸庞开始前後摆动。当她的脸庞离开我时,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唇正抵住我下体前端,下一瞬间,她再度贴近我,近得鼻尖完全贴住我的下腹。她以我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反覆动作。

我的前端开始渗出黏液,那真是股无与伦比的快感。她继续吸吮着。不久後,我完全臣服在她惊异的技巧中无法自拔。

「好了,停止…」我两手捧着香奈枝的脸庞,企图停止她的动作。

香奈枝离开我站了起来。

「来…」她迅速脱下牛仔裤及底裤,半伏於车前的引擎盖上。

月光 落在她雪白匀嫩的臀部及修长的双腿上,不由得让人产生一股如幻觉般的遐思,由她身後,亦可见到她张开的双腿深处那浓密的丛林。

我两手捧着她白 的丰臀,贴上我那被她樱唇所润泽的宝贝。香奈枝柔软而湿润,正迎接着我的到来。我将下体前端的柔软部分贴在她菊洞附近,充分享受那种感触之乐。

香奈枝急促地呻吟着。我一口气进入。她全身一震。我毫不迟滞,立即摆动身躯。肌肤与肌肤相碰的韵律响彻了静寂的深夜。

「太美妙了,我喜欢…後侧体位…太棒了!哦,再深入点…如野兽般侵犯我吧!」

二人结合处不断流下黏稠的爱液,直滴至我大腿处。她的秘径欲吞噬我般紧圈着我。随韵律摆动的同时,我紧捏着她臀部的手指悄悄滑落至後庭。爱液润泽了它。我不由自主地将姆指沉入其中。它完完全全吞噬了我。

「啊…」香奈枝惊觉似的一震。

「啊,棒极了…它完全进入了…」

我努力律动我的下部及手指,被香奈枝所吞噬的手指及钢棒间虽隔着一层薄膜,但彼此却实实在在可感觉到相互间的律动。

「啊~哦~」随着高昂的尖叫声,她的身体不断颤抖,花径紧缩的力量也愈加强烈。

或许她已连高潮。那股力量简直让我抽不出身,我终於也到达忍无可忍的境界了。我益加律动我的腰。一股无比的快感流窜过我的下半身。我终於在她体内爆发。

大量玉液流入她体内,而我的玉棒却丝毫未因此而显衰竭。香奈枝一动也不动。我抽出钢棒,对准着其上的洞穴深入。那是方才我的姆指所在之处。

由於宝贝及菊洞均相当湿润,因此毫无阻碍感。我一股作气,深深进入。再度反覆方才的动作。但感觉上略有不同。我感到较刚才更强烈的摩擦感。紧紧压迫的力量也更加强烈了。

虽然我才爆发过,但我那部份的感觉还相当敏锐。方才的手指游移至下,深深进入她的秘处内。

「哦~~」香奈枝发出了响彻山谷的叫声。

二入之间再度发出了肉体摩擦的猥亵声。不久後,香奈枝似乎迎接了数度高潮。我终於也到达绝顶地步。我再度爆发於她体内。当我离开她时,不知是否因疲惫之故,她崩溃般地呆坐於原地。

「你想知道我的秘密?」她回过神,一边整装,一边平静地说。

「是,我迫切想了解!你似乎有重大心事,假若一直不明白的话,恐怕我将因欲求不满而夜夜失眠。」

「好,我告诉你,但你千万别後悔。」

我吐了一口气。

「你应该看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!每到月圆之夜,我便会变得无法自制。」

「无法自制地想要男人吗?」

我常听说女人生理运作受到月球运行影响,但至今却未听说过满月时发情的实例,或许真有这种情形吧。但她的情形似乎并非那样单纯。

「的确。但事实不只如此,先是此地,每到月圆之夜,我总会不自觉地被某种力量引领到此座大神山来。以前我曾在无意识下开车直闯这儿,一旦抵达此地,那股奇妙感便增加几十倍,甚至於几百倍,来到此地之後,我几乎忘了何谓理性。」

「为什麽是这里?很久以前便已如此吗?」

失去理性…野性的本能…行动…大神山…我脑海中的不祥之感逐渐扩大。那种荒谬的事…不可能存在…

「不,但我明白原因!它是攸关我真正身份的秘密。」香奈枝边说边缓缓卸下身上的外衣。

脱下外衣後,他继续脱下胸罩,此时,她的上半身已完全裸裎在我面前。方才她希望我由背後拥着她,因此,她并未脱下上衣。我见到她那杨柳般的纤腰及 纤合度的乳房,可说几近完美。她光滑富弹性的身躯几乎找不出一丝缺点。我多麽希望能一直欣赏着她美好的身躯,但是现在的时机似乎并不合适。

香奈枝的眼神十分认真。甚至於远超出今晚相见她时,那种如火燃烧般的眼神。车灯强烈地映入她眼窝,我却感觉那是从她眼中发出的强光。

「这就是我的秘密…」香奈枝转过身。

月光如流水般轻 在她肚脐、腹部、胸部、粉颈及脸庞。香奈枝雪白的身躯顿时染成了一片金黄。现实感消失了。恍若一种庄严肃穆的仪式即将展开般。那是属於幻想且神 的月圆夜之秘。

我就在此时目击了。尖叫声划破静寂的夜空。它出自於香奈枝口中。

啊呜…那是种如警笛,又如野兽般洪亮的叫声,令人无法置信竟可以发自於人类的声带。深长的叫声响彻夜空。

接下来,香奈枝的身体开始产生异样的变化。一开始令人联想到乌云涌起,遮掩了夜空满月及大地的景象。香奈枝展开着的金黄上身,开始暗淡了下来。

不,也非如此。那是体毛,金色体毛瞬间布满了她全身。且由细薄的金毛转而形成金针般粗的银毛。她眼尾开始上扬。耳朵也变尖。鼻尖及脸庞向前突起。

渐渐浓密的体毛,给人一种似乎会长成皮毛般的感觉。就如同好莱坞电影中的情节一般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。难道如我猜测的…大神山…魔幻般的日本银狼…传说中的…狼人…

田村香奈枝真正的身份是…狼女…?极度的恐怖,使得我全身僵硬,动弹不得。香奈枝…原为香奈枝的那头东西已停止舞动。叫声亦已停止。

"它″转过身面向我。双眼发出红光的它,自肩、胸、两腕及侧腹,均覆上了如月光般银白的体毛,同时,两手也长出了如刀刃般尖锐的爪子。

「这…这…」我抑制不住双膝的颤抖。

它全身覆上了一层毛皮,嘴角向左右裂开,露出了尖利的犬齿。那怪物才向我踏出一步,我便晕死过去。

当我再度恢复知觉时,发现自己横躺於座车的後座。眼前浮现的是香奈枝的脸庞。我的头枕在她膝盖上,看来我刚刚似乎是晕倒在她怀中。

她一直凝视着我的双眼。那是对深邃清澈的眸子,再仔细看,我看到香奈枝美丽动人的脸庞。

意识一恢复,我便骤然回想起方才的一幕,於是慌忙起身。那…是场梦吗?香奈枝应该已经变身成为一匹可怕的狼。但此刻的她却真真实实地在我面前。是真的吗?

「那不是梦…」香奈枝喃喃自语道。「那是真正的我,或许你不相信,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。」

究竟怎麽回事?难道我仍置身於恶梦之中吗?倘若香奈枝已非人类,而是另一种形态的存在,则方才搬动巨石之事便不难理解。我要求她说明原委。

「好,反正我已经答应你了!况且,还有一点时间,我就告诉你吧!」

接下来,香奈枝细诉她所遭遇的不幸。

事情是这样的—

大约在叁年前,当时的她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,自幼收养她的养父母是对和善的夫妻,因为膝下无子女,故两人将所有的爱灌注在她身上。

生长在幸福环境中的她,自短大毕业後,便开始上班。适婚年龄的她有位要好的男友,两人很快便订了婚。直到有一天,她遭遇到了人生的一场剧变。是一场车祸。

车祸的发生,是在选定结婚良辰吉日後,扫完养父母的祖先陵墓之归途中。当时乘坐於车上的,除了香奈枝之外,尚有养父母及未婚夫等四人。

(……抱歉缺了二页……)

原来那研究中心正在研发某种划时代的治疗方法。据说是种应用科学技术治愈植物人的方法,主要治疗对象除了全身瘫痪的病患外,还包括癌症末期病患。

男子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该研究中心的实验者。一旦实验成功,她便能恢复昔日的美貌及健康的身体。除此之外,尚有一笔巨大的酬劳。

对存活於绝望边缘的香奈枝而言,这不啻黑暗中的一盏明灯,她毫不迟疑便接受了男子的提案。

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…」香奈枝继续道。「换句话说,他们的目的,只是要买一副人体当作实验材料,以免一旦实验失败,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因此在选定实验人体时,专挑我们这种家破人亡的人。他们在全国各地到处找寻无依无靠的重伤病患…这些人,事後大多以行踪不明的理由消失於世上…也就是说,这些人在世界上早已不存在了。」

「他们…他们究竟是什麽人?人体实验…到底怎麽回事?」

我被香奈枝的话弄糊涂了,难道那神 的研究机构专门制造狼人?

「它是五角大楼…亦即美国国防部下的一个组织,所有资金也都来自於此。此外,它亦可说是由日本政府、有关军事产业的大企业主要成员,共同组成的极机密国家研究机构。」

她所说的每一字一句,对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驾驶员而言,均是作梦也想不到的事。事实不只如此。

据说他们的最终目的,是要制造出一群如超级游击队般的万能战士。自从东西冷战结束後,许多大国保有的武器大多失去其存在之意义。如此一来,国家安全最严重的问题点,便逐渐转移至恐怖行动上。

目前各国首脑最头痛的,莫过於每年频传的恐怖主义事件。对於频发的劫机、要人遭暗杀及占领大使馆等事件,要对付主导的恐怖分子,核子弹或是化学武器似乎完全无用。

相反的,此类武器若落入恐怖分子手中,事态恐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。在此状况下的当务之急,莫过於训练一支超强的战用部队。比如在劫机事件发生时,只要潜藏着一个战用部队队员,便可在犯人危害人质的前一刻将其消减。

世界各国的高级军事将领,均不约而同地高喊超级战士存在的必要性。针对此一需求,研究中心於是开始研发。因此,他们集合了最新科学技术,拟定了一份开发不死超级战士的计划。研究中心设立之後,所有优秀的干部纷纷聚集在此。

这群无视道德禁忌意思的科学家们,将目前为止限於伦理观念,以致无法实行的人体实验付诸实现。至於实验用的人体,则由国家负责提供,如此,即使实验失败,也不会产生其他不必要的麻烦。

「真令人难以相信…」

我一言不发,默默地聆听她的话。

他们所使用的技术,是最先进的尖端生物科技及机械科技。就技术层面而言,遗传基因工学的人体应用早就可达成,只是碍於冒渎人体的观念,因而迟迟未能实施。

而他们完全无视这些禁忌的存在,所以打破了实验上最禁忌的极限。

「在大神山发现并捕获已绝迹日本银狼之事都是真的。」

此事起因於他们企图将野生动物强韧的生命力及力量移植至人体,而野生动物中最好的材料,莫过於银狼。

事实上,日本银狼可能是被自卫队特殊部队所捕获的,然而军方并未公开此一事实,而是悄悄地送往研究中心以供实验用。

银狼身上抽出的遗传基因,与香奈枝身上的细胞合成後,再经生化处理,便制造出了所谓的狼人。

「因此,我身上流着属於银狼的部分血液,到了月圆之夜,便会夺走了我的理性,引领我来到这座大神山。因为银狼虽只有部分细胞留在我的体内,但却拥有强烈的归巢本能,我无法压抑体内本能,也是因它之故。」

「怎麽可能!?我的理科知识再怎麽差,也知道狼的DNA和人类的DNA不可能相容的。」我下意识地如此回答。

「你该知道目前公开的尖端科技,不过是支配世界的阶级所判断世人能接受的一部份而已!一般大众所不知道,而被权力拥有者控制着的秘密事项数之不尽,若能将所有最新的情报公诸於世,那他们的组织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。这些先不探讨,的确,以现代尖端生物科技而言,欲达到遗传基因合成的人工细胞似乎是不可能的。」

「不,万一可能的话,就能拥有惊人的怪力及不死之身,不是吗?为什麽又要将银狼和人类合而为一,制造超级战士呢?他难道不觉得奇怪?」我自然而然地提出心中的疑虑。

根据香奈枝所言,研究中心内的成员多半来自各个领域的精英,他们提供自己的研究成果,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。

尖端生物工学制造超级战士的另一项新科技,则属於机械工学的领域。

机械工学积极开发的科技产品中,目前最热门的,要属微小机械,它是选用数 米以下的微单位机械,比如医疗用的微小机械,可用来深入人体血管,进行病源切除、伤口修护等各种医疗用途,而这些技术目前似乎已在实用上渐渐崭露头角,近来报章杂志也曾刊登过这方面的报导。

但是,研究中心所开发的技术与公诸於世的技术稍有不同。事实上,研究中心己成功开发了比 米小的小型微毫机械,就一般人看来,它简直只存在於科幻的未来世界中。

通常,当异物侵入人体时,体内排除异物的免疫系统便开始运作,以拒绝反应本人以外细胞的形态出现,因此,使得异种生物之细胞组织没有侵入人体的馀地,而现今开发的微毫机械便是化这种不可能为可能。

无数的微型机械扮演着人体内接着剂的角色,进入体内细胞的基因中,帮助像狼或其他野生动物的遗传基因与人类基因相互结合,这种机械能抑制体内的排外反应,此外,它亦能在受伤时快速地修补损伤之细胞,使伤口迅速愈合。

「不只如此,人类的肌肉通常只发挥二成左右的作用,而微毫机械可使潜藏於肉体内的能力,淋漓尽致地发挥至百分之一百。」

此即所谓人类的潜在力量,一旦人类能够自由使用这种力量,则能轻易发挥超越界限的能力。

「普通而言,制造此类半人类的实验过於危险,几乎不可能实现,但他们虽知危险,却不惜牺牲多人的性命进行研究,我则是偶然下成功的实例之一。」

换句话说,她真正的身份是为对付恐怖分子而开发出的人体武器,套句古老的说法,即是战斗用之武器实验体。

再换个说法,她即是经由尖端生物科技及微毫科技所改造出的超级战士,一个不折不扣、活生生的武器。

此即香奈枝的秘密。

「虽然我属於狼人的改造体,但我相信其他一定还有许多类似疆 或死人复活,亦或是未来人类等等之怪物,因为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中,有些为热衷科幻电影的性格变态者,他们总是将研究和自我兴趣互相融合。」

这些属於军事规模的组织,用人体实验实在是项非人道的行为,就算是事实,也不能公诸於世,因为此类消息一旦公开後,人们必将变得不爱惜生命,因此,凡是知道这些内幕的老百姓,必定会在暗中遭到杀害。

「你见到我那个地方的住宅或建 ,即是研究中心所在地,那栋大厦内住的均非一般人,从叁楼掉下来的男子是调查此项计划的记者,我和他是在这座大神山认识的,他透过我了解到许多关於组织内部的事,之後,他才开始进行调查的;光是如此也就罢了,想不到他居然打算把我从组织中救出,真是太天真了,结果,他被杀了!但是,他也因此帮我制造了一个脱逃的机会…」

也因此,香奈枝现在才会在此地。她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。那真是则令人惊讶、无法置信的故事。

但由大厦掉落的男子、香奈枝搬动巨石的异常力量,及盘旋於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变身景象等种种事实的存在,让我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一切。

香奈枝在描述完自己的遭遇後,就一直静静地呆坐在我身旁,面对这个不幸的女子,我却什麽都无法帮他。

自责於无力感的我,陷於一片沉默之中,此时,香奈枝突然开口。

「我们就此分别吧!真的很高与再度与你相遇,贵史!」她的语气彷佛回到了幼年时孤儿院中的香奈枝。

「你突然说这些做什麽?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面!不论你怎麽变,我…我都不要再度尝试分离的滋味了。」

「别任性!想当时你也说过同样的话,但是,事不由己,我已不再是你认识的香奈枝,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怪物,相信今晚的重逢,一定是老天爷赐予我最後的礼物。贵史,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…」

「香奈枝…」我无言以对。

「再继续下去,恐怕连你也有生命危险,我不会让你曝光的,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消灭研究中心,我想你的车牌号码应该已经被记录到档案中了,但是你不必担心,我会将所有记录都化为灰烬的。」香奈枝微笑道。

「你知道我拥有那种力量的,再怎麽说,我都是他们为对付军队而改造成的超级战士。」

「但是…」

香奈枝打断了我的话,并开了车门的锁。

「来了…他们终於追来了。」香奈枝以沉重的口吻说道。

研究中心的人似乎已经到了。

「事情在尚未解决前,千万别踏出车门一步,生命可贵。」说罢,香奈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,塞进我的口袋。

「待会儿再看!那是我的宝贝,再见!」她说完,立刻开了车门下车。车内不再有她的身影。

透过车窗玻璃,我看见前方树林内跳出了数名男子。香奈枝也在那儿。他们似乎正在谈判,但我听不见谈判的内容。

总共有五个男人。他们团团围住香奈枝,并纷纷由怀中取出手枪扫射。随着枪声响起,香奈枝的身体不断地震动。她被射中了。香奈枝立於枪林弹雨中。但她永不会倒下。

她一口气脱下上衣。随即对着天空咆哮。我听见她较方才更尖锐的叫声。瞬间,她的身影消失了。围着她的那群人一个个倒下了。数秒後,我猛然会意到,是香奈枝以超快的速度解决了那群人。

香奈枝消失,同时又在另一处出现,由於她的速度相当惊人,使得我连看她的速度都跟不上。瞬间打倒五个大男人,可见她具有十分旺盛的战斗力。子弹对她而言,似乎不痛不痒。

香奈枝裸裎的上半身,覆上了一层银白的体毛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战士。

确定所有人都被打得倒地不起後,我由车内飞奔而出。当我驱步跑向香奈按时—

「别过来!尚有敌人在。」香奈枝大叫!我的脚步立刻冻结在原地。

方才的树林处传来了踩过枯叶的脚步声,接着,出现了另一个男人。只有一个人。

他的体型魁梧,身着皮夹克。由於背光之故,我无法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及五官,虽然如此,但我可以确定,他有着一身强健的体格,以及一头理平的短变,此外,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暴力气息。

即使我是个外行人,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,与方才那些不堪一击的家伙截然不同。

「没用的家伙,早知道我自己来就好了。」他轻瞥了倒地的五人,喃喃自语道。

接下来,他脱下了身上的皮夹克,慢慢丢到地面上。脱掉了皮夹克,他身上只剩一件短袖白T恤。T恤紧贴於他身上,更突显了他上半身及手臂的肌肉。他在香奈枝面前数公尺处停住。

「回来吧!香奈枝…我想即使我这麽要求,你也不会乖乖听话吧!」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。说罢,随即扭动着脖子。

香奈枝沉默不语。

「随你高兴!我只负责把你的身体带回去,至於是生是死都无所谓…」男人阴险地笑道。

他高举双手,发出了奇怪的叫声。吼~那声音彷佛由地底深处传来的一般。男人的身体开始颤抖。他的反应简直是香奈枝方才变身的翻版。原来这人是香奈枝的同类。

「你居然杀了他…」香奈枝终於开口向他说道。

所谓"他″,指的是那个被丢下来的男子?

「我绝不原谅你…打从以前起,我就非常厌恶你。」

香奈枝屈着上半身。两眼发出光芒。她变成了一头可怕的野兽。

另一方面,男人的身体则随着高昂的狂吼开始变化。原本健壮的躯体膨胀得更加厉害。身上的T恤也随之碎裂飞散。他的脖子到上半身长出了黑色的刚毛。身躯也暴涨至二公尺左右。

吼~它剧烈地吼叫着。原来他是只熊,香奈枝是狼人,这家伙却是个面目狰狞的熊人。它脖子下方有圈白色的毛,看来似乎是北海道的白轮熊。二匹猛兽对峙於月光之下。

男人突然攻击香奈枝。他举起尖利的熊爪往下一挥。银白的狼女跃然一跳,在空中翻了个跟斗,她为了躲过熊人攻击的一跃,彷佛要没入满月中一般。生死战斗就此展开。

之後的争斗,几乎快得无法以肉眼追随。只见二团黑影忽近忽远地缠斗着。偶尔会传来几声特别激烈的怒吼声。

不知过了多久。或许只过了一瞬间,但对我而言,却彷佛过了数十分钟般漫长。

战斗暂时停止,二头野兽…二个人像方才般立於原地,重新对峙。双方均身负重伤,全身染满了红色的血迹。香奈枝的左肩到左肘部分被撕裂出一道伤口。大概是被熊所伤的。

从她的伤口处,隐约可见金属般的机械组织。恐怕那即是装置於她体内,控制她的微小机械吧!也就是她体内电子及精密器械的部分。

她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了,我讶异於超级战士自我修复能力之速,看来,他们实为不死之身。

战斗再度展开。香奈枝在速度上略胜一筹,而男人则在力量上凌驾於她。这场不死战士间的争斗,究竟能否分出胜负?从两人的动作看来,香奈枝似乎拼命地将男人引开,不让他接近我。

僵持不下的两人,除了我所站立的地方外,几乎无处不飞跃翻腾地扭作一团。只要男人一向我靠近,香奈枝必马上向前或向後引开他。想不到她连打斗时也在为我着想。我只是她的负担罢了。

我暗自下了个决定。坐上驾驶座後,我发动引擎。我猛一踩油门。将方向盘对准两人 杀的前方,并打开车前大灯,此时.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扫向这边。

香奈枝似乎明白我的意图,立刻以她尖锐的利牙咬向男人的腰部,随即使尽她最大的力量,将男人抛到我车前。为避开车子,她猛然一跃。

我再度踩足油门,车子正前方清楚地映照出男人庞大的身体,他的後面则是一片杂木林。碰!一股冲击感透过车子传到我身上。男人被夹在车与大树之间,我并不因此松懈,再次踩油门,驱动车子前进。

大树似乎快倒了,车子无法再向前进,於是只好倒车,腰部以下全毁的男人就卡在树干上。我再度用力驱动,撞向男人。这回我命中了倒下的男人上半身。

透过玻璃,我可以清楚看到男人的脸。他连脸也完全变成野兽了,从他口中可听到悲呜及威吓般的咆哮。他身体虽已稀烂,却仍不死心地瞪视着我,并伸出他的手臂。

他亦是不死之身,想必伤口很快就会复原。幸亏他受的是重伤。我只是想给香奈枝一点喘息的机会。她也明白我的心意。她用凶器般尖锐的利牙,一口咬住男人的後颈部。接下来,将大於自己数倍的巨男抛向林中去。

向於速度太迅速,我的视线搜寻不到消失於黑暗中的二人。我慌张地下了车,朝森林彼端奔去。靠着树梢间透进的微微月光,我走入杂木林,此时,我确实感到前方有二个人。

再稍往前行,便出了树林。首先映入眼 的,是纠缠在一起的一对身影。满是鲜血的熊男死命地抓住香奈枝。二人所在地为断崖的高台。断崖下即是山谷。

被车子撞到而肉体损毁的他,正由迟缓的动作中一点一滴地恢复。如此一来,力不及他的香奈枝恐怕相当危险。

此时,香奈枝的视线飘向我。她静谧的眼神似乎向我诉说着什麽。我不自觉地点点头。我明白了。香奈枝正在向我告别。我虽了解她的意思,但能否接受,则又另当别论。

「等…等等!」我大叫。

香奈枝趁他尚未完全恢复之前全力攻击。她整个人扑上前去。被她猛然一撞,男人因不支而栽了跟斗。香奈枝与他一起,两人双双掉落悬崖。

「香奈枝!」任凭我喊破了喉咙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掉下去。

四周恢复寂静。

我曾试图寻找香奈枝的身影,但碍於高耸的山壁,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。若普通人掉到这片山谷的话,必死无疑。

我回到车上。保险 虽变了形,但丝毫不影响车子行走。奈何,我却无心回去。就这样,我在原地静静地等待,可是终究无人出现。

天空开始泛白,鸟儿的叫声也此起彼落。顶着黎明的彩霞,我驾车走上归途。

踏入屋子前,我完全忘了香奈枝最後交给我的东西。我由口袋中取出一看,是个古老的项 坠子。坠子中放着一张若干年前的照片。照片上是两张孩子的笑脸。一男一女。

我想起来了,那是我在香奈枝离开孤儿院当天,亲手送给她的东西。天真无邪的她及年幼无知的我微笑着。但我却觉得她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忧郁。

「我一定好好珍惜它,就算分开了,我也不会把你忘记的!从今天起,这个坠子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。」她最後如此告诉我。

那天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。原来香奈枝一直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。我紧握住那只坠子,脑中一片空白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迟迟未能由震惊中清醒,可是光阴却不会因此为我停留,不知过了多久,我才恢复每天无聊的生活。

我仔细思量,香奈枝所说的话若全属实,则表示除了我们看得见的这个世界之外,另有一个凡人想像不到的黑暗世界存在。国际谋略、极机密科学技术…。或许那才是真实的世界。

我四周也未曾出现过奇怪的情报员。我无法想像不死之身的香奈枝会那样死去。她是否将记得在大神山立下的誓约…。我无法辨别它的真伪。

数日後,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,於是驾车前往那日的住宅街,为了安全起见,我特地开了辆租车去。

大厦林立的景象依旧,但人事已非。询问之下,我才知道几天前发生了一场火灾,已将内部全部烧毁。的确,大厦外壁还残留着烧过的痕迹。

据说这里的住民全已迁走,不久後,这栋大厦即将拆除。我只好默默地退回属於自己的世界。但我至今仍珍藏着那只坠子。


第叁夜 机械装置之泪

宇宙的空间,是一个黑暗的世界。这是理所当然的事,因为它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。但是人类就是生活於追逐的时间之中,凭着时光的流逝,来衡量自己的行动。

因为地球与月面居住都市—月球群体区的天体运行节奏有异,因为要在地球与月球之间来回穿梭之故,於是便将地球的标准时订为基准,如此便可区分出白天夜晚了。

我的钟,现在正指着深夜两点。我两手握着方向盘,正开着车子。车窗外的景色,是一副被雨淋 的深夜繁华街道,霓虹灯的广告牌辉煌闪耀着,打者伞的男男女女们,脚步蹒跚地在徘徊着。而我的後面—客人座位上,有一位女性正坐在那儿。

是一位年轻的女性,眼睛及鼻子的轮廓极为清楚,娇小的脸,可以说是属於很匀称的类型,与时尚模特儿没有什麽两样,是一位美丽的女性。事实上,我猜想她一定是模特儿。

虽然她的美貌及身材是如此罕见,可是对我来说,已经没任何事能唤起我的兴趣及感叹了。

我是一个司机,而她,不过是一位乘客罢了。不用说,如果是以前的我,事情一定不会只有如此而己。

对於金钱与女人方面,什麽操守也没有的我是同事们背地里指指点点的对象。是的,如果是半年前的我,在面对着後座上搭乘的美女,业务上的伦理观念早就抛进垃圾箱内,大概就会嘴说手动地向对方展开求爱的攻势吧!

而且,在目的地到达之前,的确有相当大的机率,能与对方营建起极为亲密的关系。在过去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。

可是,现在的我却大大不同了,曾经在面对女性时的那一份热情与冲劲,也不知为了什麽,再也涌现不起来了。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,这件事对我来说,是一个极大的损伤。

我,就这样沈默地、安静地继续开着车。车窗外,微微可以听见深夜街头的暄嚣声。

「司机先生相当安静呢!」背後的女性开口说道。

大概是从开始开车到现在,约经过十分钟左右吧!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说过任何话。

「嗯、因为我不太爱说话,您很无聊吗?那麽我把收音机打开好了。」

「不用了,比起来,我想这个会有趣多了,你看!」那女子用手指着窗外说道。

「这个,是何时的风景呢?」

「这我也不太清楚,好像是二十世纪後半,东京夜晚的街道吧!」我回答。通常乘车的客人,刚开始一定会间这个问题。

「如果您介意的话,可以改变其他的景色,非洲的热带丛林,古代罗马石造屋排列成的街道等,我们差不多都具备的。」

「不了,我并不介意,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了。」

是的。这个从车窗外所映射出的景色,全都是立体影像。

事实上这辆车子…根本就不是车子,而是一部个人用的航天飞机,如今正航行於月球与地球之间的宇宙空间。按理说,外面的景色永远只是一片漆黑。而这种称为计程车的穿梭机,它也没有真正的形态,只是利用全息图装置所投影出的影像罢了。

月球是最早正式建设居住的都市。人类从移民月球开始到现在,已经过二十多年了,从前天的报导上得知,月球的居住区人口数己经突破五千万了。

地球上充满严重的人口过剩,环境恶化,失业率上升等等的问题,在文字相通、追求崭新的新天地里,希望迁往月球居住的人们,皆得按顺序等待。

在月球与地球之间来回的大型穿梭机,每天都会有好几次在太空航空站出发及到达。但在这二十二世纪的今天,是大批的旅行者以及贸易商,在宇宙间来回穿梭的时代。

所以对我来说,搭乘这种个人专用穿梭机的客人也有很多。如果将它当作是从前所称的计程车公司来比喻的话,我想大概就能理解了吧!

与定期出发的大型穿梭机时间无法配合的紧急客人、有理由要出门与其他人会合的人就会使用这种宇宙间的「计程车」了。

也不知是谁开始觉得有趣,利用过去的计程车和现在这种穿梭机的类似性,将这种全息图放在穿梭机上使用。因此,乘坐这种穿梭机的乘客,便开始有了类似乘坐从前的计程车所感受到的服务。

这段期间,正是制动火箭发展一致且有良好评价的时代。而近来,蒸汽机关车、大型帆船、人力车等这种类型的交通工具也都出炉上市了。

我只是因为觉得有点趣味性,便将自己打扮成过去司机的样子。所以,刚才在月球殖民区的宇宙港—航天太空站候车处载了乘客,也就是後面这位女性。

「真没意思、什麽样的景色看了,都是假的啊!真是一点趣味也没有!开了收音机的新闻,报导的还是原来那件事!」

「是月球的独立运动吗?」

「嗯、早就听腻了呢!」

真是这样。这几天月球殖民地的市民们,向地球争取独立的事情演变得越来越激烈!说起来,月球上都市的居民们原来便具有开拓的精神,他们因为以自己的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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